在我知道的所有本科班级里,我们班是最团结,感情最深的.
不是吹捧,不是卖弄,而是实实在在.
也许本科时发生过很多不尽如人意的事,比如奖学金评定,比如班级活动.
起刺的永远是那一小拨精神不健全的人.无关大局.
昨天所有在长春的大学同学小聚,除了实在脱不开身和没有联系上的同学,悉数出席.
下午在实验室跟原来寝室老大打乒乓球.
来回的抽杀,不停的捡球,累得直喘粗气,可是我们笑得很开怀放肆.
好像回到大学时代,大家在寝室的长桌上架起乒乓球案子,用暖壶盖来当球网.
直板,横拍,削球,扣杀.
我所有的乒乓球技艺都来自那个简陋的年代.
如今寝室条件好了,一人一个书桌,自己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我回不到那个青涩年代.
原来寝室的阿铎在我的电脑上找到了我以前跳舞时录制的一些片段,
乐此不疲的在看.
我说关掉吧,多傻,那个我留着长头发的年纪,那个张扬,炫耀青春的年纪.
因为简单,所以快乐,曾经.
我们已经找不到单纯的快乐,因为我们不再单纯.
在这个校园里,我们一点一滴的成长,一分一毫的改变,积累到最后,已经让自己都觉得陌生.
聚会在一起吃饭,话题很简单.不是追忆过去,而是诉说现在.
同学中谁的房子多少平米,如何装修,买了什么车,要和谁在何时结婚.
婚礼如何准备,新房如何购买,新车如何保养.
很多很多的细节,大家兴致盎然.
我已经从自己家里的户口注销,早在大学入学之时.
家里的3400,家里的几套房子,家里一切都是我老爹老妈的资产.
我,一无所有.
没有车,没有房,没有和我一起度过一生的女人.
我还年轻?一切那么的遥远.
苍白的看着别人的尘埃落定.
很羡慕的感觉,也许.
聚会时突然一同学提起这一天是阿铎的生日.
无比自责愧疚.
他们每一个人都记得我的生日,我却从没为他们的生日日期浪费一丝一毫的脑细胞.
我只记得七个人的生日,我爸妈,我的三个弟弟,我的表妹,和我恋爱两年的前女友.
聚会结束时拉着阿铎去沃尔玛买蛋糕,买了一堆零食,去寝室老大家里为他庆生.
许完心愿,吹灭蜡烛,吃完蛋糕,开打麻将.
从十一点打到早晨七点,我把钱包里的钱输得一干二净,并两眼发花.
我每次打麻将都这样,前四个小时狂赢,后四个小时狂输.我不擅长持久战.
打完麻将踉踉跄跄的走回寝室,爬上床,深度睡眠.
睡到十点半被电话吵醒,被阿彪折磨至起床,跑到长大特训.
我带着他特训,为了下午我们实验室和另一个实验室足球比赛.
出发前先在东区旁边的英梅饭店跟阿彪一起吃清蒸鳕鱼.
出来的时候路过晨铭网吧,见一身材巨好又高又瘦穿着短裙的女子.
刚巧一阵邪风吹过,扬起的裙角下露出白晃晃的一对美腿,以至于都让我忽略掉她底裤的风光.
目送她从东门走进东区,却再没有邪风吹过.
在这种畸形兴奋的引导下,我带着阿彪在长大的足球场特训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比赛开始.
一点也感觉不到疲劳,亢奋得有一丝恐怖.
比赛开始以后被对方围攻,好不容易有反击的机会我带球突破,就有对方两名后卫上前合作将我放倒在地,毫无愧疚心理的拿球扬长而去,就因为这个该死的比赛没有裁判.
一次又一次,我孤独的身影骤然倒下.身边闪过两三个狞笑着的身影.
下半场吸收了几个在场边玩球的外援.
形势逆转,我们开始围着对方狂轰乱炸.
一个又一个外援的进球招来对方实验室球员无数道怨毒的目光.
结果自然是招致凶狠而又恶毒的被放倒.
如果我们实验室的男生和他们实验室人数一样多身材一样苗条一样善于奔跑一样野蛮,我们绝对不会找外援.
比赛临结束时争夺角球被对方拉扯得无名火起,怒,与之争执,未果.
终场前射门时被此男踹到右腿的膝盖.
玻璃般的膝盖终于破碎般的扭伤.
一瘸一拐被队友架下了球场.
走路时伴随着刺骨的阵痛.
本以为我脆弱的膝盖能够坚持到我的最后一届足协杯决赛之后.
结果就在这个无关痛痒的研究生内战中提前告别了赛场.
和不会踢球的人一起踢球,是一件非常痛苦和恐怖的事情.
伤,殇.
我的膝盖,我的大学足球生涯.